艺术学是哲学社会科学的有机组成部分。构建中国特色艺术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用中国化的理论阐发中国艺术经验,是艺术学未来发展的方向,也是艺术学研究者的职责和使命。
艺术学迎来发展新阶段
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刘悦笛看来,中国艺术学目前可以说是处于新的起步阶段,如今的情况与民国时期的草创阶段已然大不相同,拥有不同学科背景的学者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学科的新领域。
改革开放40余年来,中国艺术学理论沿着两条路径交织发展。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夏燕靖介绍称,一条是由“自发”走向“自觉”的学术史路径,另一条是遵循学科体制建构起来的艺术学学科发展路径。在这一时期,艺术学理论实现了两个基本转变:一是开辟和扩大了艺术学理论的研究范畴,构建起研究的新范式;二是艺术学学科建设获得重大进展,相关理论得到了学界的广泛认同。
以当代艺术理论为例,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党委书记李心峰告诉记者,我们在当代艺术实践的基础上,总结概括出一系列的概念、命题,如艺术生产要遵守“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倡导主旋律,提倡多样化。这些都是我们在当代艺术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从而形成了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艺术理论话语。这是马克思主义艺术理论话语在中国当代的继承与发展,是具有鲜明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艺术理论话语体系。
迈入新时代的中国艺术学需要正视理论创新与学科发展方面的挑战。河南大学艺术学理论研究院院长陈宗花表示,随着我国的发展,大量新的时代命题不断涌现,使中国艺术学三大体系的构建、发展面临新的机遇与挑战。中国艺术学在理论与学科发展等方面的探索尚待加强。比如,如何厘清作为独立门类的“艺术学”与作为一级学科的“艺术学理论”的关系。由此可见,中国艺术学需要再出发。
辩证看待西方理论
事实上,中国艺术学的发展从西方汲取了很多营养,在中国艺术学三大体系建设中如何处理中国艺术学与西方艺术学的关系,也是艺术学领域专家学者关心的问题。
刘悦笛认为,要在中西艺术学之间实现视界融合,必须处理好中西双方艺术理论的关系。我们要努力站到全球艺术学前沿,这样产生的创造性转化与转化性创造才是最前沿的。
陈宗花表示,中国艺术学三大体系建设必须立足于对中华文化发展的充分自信上,同时要广泛借鉴国外在美学、艺术学、具体艺术门类理论体系建构方面的有益经验,并由不同学者进行多维度、多方案的尝试。要站在世界的、人类的、合乎艺术规律的、学术的、科学的基点上,审慎思考问题,在世界化与民族化关系的问题上切忌臆想妄断。
不可否认的是,中国的艺术学理论及学科在吸收外来艺术理论的过程中,获得了重要的学术资源。夏燕靖表示,这期间也出现多种问题,比如,引入的理论框架大多依附于西方学术范式,我国本土艺术理论概念只能照搬西方。在他看来,应在融会贯通、善发深思、议论纵横、多有突破的基础上,提升中国艺术学的理论自信。
立足中国现实土壤
三大体系建设如何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这是当今人文社科领域的学者普遍关注的问题。受访学者表示,最关键的是要立足中国当下的现实土壤,立足中国的人文社会实践,从中国的人文社会实践中提炼概括中国的理论和学术,从中国的现实需求出发进行中国哲学社会科学三大体系建设。
李心峰表示,从话语体系建设来说,如何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主要有两个层面。第一,从传统的概念、术语、范畴中,寻找能够实现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能够阐释今天的人文社会现象、具有普遍意义的一些话语元素。第二,立足于近现代、现当代人文社会实践的实际。必须认识到,在中国现实土壤里产生的命题、学说等,都是富有中国特色的话语元素。
“从学术话语体系建设的角度来看,艺术学理论有着不同层次和维度,理应根据其研究对象来确定适合自身阐述的学术话语方式。” 夏燕靖认为,对西方艺术理论,应根据实际情况来区别对待,如对当代艺术的研究或批评,受西方文化思潮的影响较大,单纯依靠中国古典艺术理论的批评话语及表述方式很难扭转这种局面。因此,在论证过程中要注意将西学话语化为我用。
与改革开放初期相比,当代中国艺术学发展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但同国外相比还存在着较大差距,明显存在着不少短板。陈宗花认为,中国艺术学在下一步发展过程中,亟须解决以下理论与实践难题:进入新时代后,中国艺术学三大体系如何完成新的范式转换;门类艺术学如何实现向一般艺术学的跨越;如何廓清“艺术学理论”与文艺学、美学的学科边界;如何构建中国特色的艺术学专业课程体系等。
记者 李永杰